鈰子君

你好,我是铈子。

cp@Noglues

生科狗,主角厨,爱着所有闪闪发光的人,希望所有温柔的人都能被世界温柔相待。

【全员向//主CP游律】长亭曲(25)

下划线部分引用自原著

章七

 

子休拿着帽子站在总探长的办公桌前,看总探长在一份份文件上签名,两个方块字硬是被他写出了花体的美感。她想,总探长一直都是这样的人,表面看上去温吞如水,内里却是幽暗的深渊,你永远想不到他想做什么,只得看着他温文尔雅的笑容。

 

“赤鸣怎么样了?”

 

听着总探长的问话,子休犹豫了一下。

 

“……不太好。”

 

她和赤鸣不太对付,并不想为赤鸣找托词。可是摆在她面前的事实逼迫她不得不说实话。那一日赤鸣纠结了巡捕房可以调动的所有人手,将某个商界大佬的走私团队全歼在仓库里。出动的人手太多战况又太激烈,以至于当赤鸣发觉长发的女副官不见踪影时,善后的警员已经开始处理现场了。

 

“羽灰呢?羽灰在哪?”

 

他踩在遍地的血泊中拽住身边警员的衣领全无风度地大吼,制服上大片深色的痕迹晕开,另一只手里还提着打开保险的枪,让人觉得如果得不到想要的答案,那把因为连续发射已经有些过热的枪下一刻就会抵在自己头上。

 

警员吓呆了,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。

 

他就这样问了好几个人,终于从断断续续的指正中得到了羽灰的动向。于是他带着几个人离开,在漫长的焦灼探寻后,是所有人的沉默。

 

他们看到的是羽灰早已僵硬的尸体。

 

他们几个探长跟在赤鸣后面,看着瓢泼大雨冲刷着那个倒在地上的女人。地上的血迹已经很淡了,红色丝丝缕缕地融化在雨水里,什么也看不到,什么也留不住。

 

赤鸣背对着他们,她看不到赤鸣此时的表情,只看到赤鸣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积水上,慢慢地走到羽灰身前。那一瞬她心里掠过的是一种奇怪的感觉,此刻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,却让人觉得那么远,隔着宽广的银河,却绝不会有善良的鹊仙搭一座桥。

 

她看着赤鸣脱下自己湿透的制服外套,盖在羽灰湿淋淋的头上。他撩起衣摆,似乎是想为她擦擦因为雨水而凌乱的长发。

 

然后他将头深深地埋下去。

 

子休看不到赤鸣的表情,有那么一刻她几乎想冲上去扳过赤鸣的头看看他现在的表情,可下一秒她有放弃了,从赤鸣身上散发出的气场太过绝望,几乎让她有一种“这其实只是电影”的感觉。

 

可是这不是电影。电影里导演会用最柔和的灯光配上单单是听便让人心如刀绞的音乐,用十几秒甚至数分钟的长镜头,让这场告别不留下一点遗憾。可这是现实,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,没用灯光没有音乐,只有似乎永远不会结束的大雨,和冰冷的拥抱。

 

她似乎听到赤鸣发出了一声那种,整个人被撕碎之时才会发出的、痛苦的呜咽。

 

 

 

子休沉浸在回忆里,待探长签完所有的文件,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的时候才回过神来。探长微微笑着,对她摆了摆手。

 

“算了,赤鸣心情不好,给他放个长假吧。最近的事情就麻烦你们几个了。”

 

子休应了一声,然后退了出去。合上门的一瞬间她听见总探长办公室的电话突兀地响起来,却也没有在意。她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些成堆的卷宗,想到因为赤鸣的假期自己不得不加班加点地工作,心情不由得变差了。

 

 

总探长看着门严丝合缝地闭上,才慢悠悠地接起电话。并没有那句已成传统的“喂”,听筒里是压抑的沉默,总探长抿抿嘴,将听筒夹在肩膀与耳朵之间,顺手翻开了桌上最新的报纸。

 

“有话直说,紫魅,别遮遮掩掩的。”

 

许久,紫魅的声音才顺着电流传了过来。

 

“何熙大人,您这样是否太卑鄙了。”

 

闻言何熙笑了,他坐在总探长办公室宽大的办公桌后面,看着报纸上黑体加粗的头版头条——毫无疑问便是几日前那场清剿——语气悠哉。

 

“我是真的不太清楚呀,赤鸣带人出去,也不一定就是冲着你们去的。”他顿顿,话锋一转,“说起来赤鸣的情报倒真是灵通,巡捕房多少年没有这样大的行动了?”

 

对面沉默,何熙自顾自地说下去:“你也是够心强,居然当场就把羽灰杀了,真是……”

 

“不是我,”紫魅突然出声,打断了何熙的话,“杀她的不是我的人。”

 

何熙扬扬眉毛:“在场的活下来的,不就是丹那么?”

 

像按了静音键一样,通话突然陷入了漫长无声状态,久到若不是听筒中是不是传来电流的轻响,何熙几乎觉得电话断线了。

 

“何熙,”紫魅一字一顿,“舜弦的人搅和了这次的浑水,你到底知不知道?”

 

“你说舜弦和赤鸣联合起来阴你这件事?”何熙完全没有被紫魅的气势影响,他依旧漫不经心,“我不知道——就算再怎么手眼通天,身为总探长,我也不会对舜弦那里的事一清二楚吧?”

 

“再怎么说我也是总探长。”他把“总探长”三个字咬的很重,“你不会不清楚吧?”

 

“……”

 

“……您说的对。”紫魅的声音听起来很勉强,仿佛压抑着水潮般汹涌的感情,“没错,您是总探长,我们这些小、打、小、闹,您当然不会放在心上。”

 

话已至此,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。双方都准备结束这场没有任何意义的通话时,何熙突然状若不经意地开口。

 

“对了,你那个叫糯米的手下呢?”

 

对方沉默。

 

“她很好。”

 

然后挂掉了电话。何熙对着不断传出忙音的话筒有点无语,他放下听筒,转头对偌大房间另一边的屏风说:“看来你妹妹被紫魅恨上了啊。”

 

有人从屏风后面走出来,穿着一身黑衣服,脸上尽是伤疤,看起来分外地丑陋和狰狞。

 

“那是威胁?”

 

“当然不是,”何熙笑,“所谓威胁是刚才我对紫魅说的那些话——若我还是总探长一天,她便一天不敢对我动手,”他的笑容有些嘲讽的味道,“她的那些生意至少百分之五十都仰赖我的庇护,不然你以为她敢这么嚣张?”

 

他摊摊手,“我是在和你谈交易。”

 

黑衣人却并不买账,“我妹妹呢?”

 

“目前为止都很安全。”何熙说,“你为我做事,我保护你妹妹。公平交易,如何?”

 

黑衣人定定地看着他,眼眸中倒映出何熙微笑的样子,却看不出情绪。良久她微微地点头,语气里满是警惕,又有三分妥协。

 

“……我答应你,也请你遵守诺言。”

 

何熙点点头,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。

 

“其实,抛去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谈,我是真的希望,为爱而产生的行动能获得自己想要的结果。”

 

黑衣人抬眼看了他一下,便扭过脸,摆明了不相信。何熙耸耸肩,也不甚在意,继续翻着剩下的报纸。

 

耳边忽然传来一句话。

 

“那位舜弦夫人的事,你其实知道的吧?”

 

何熙勾了勾嘴角。

 

“谁知道呢?”

 

 

 

他突然想起前几日与自己最得意的弟子的那通电话。分开了这么久,他的弟子变了许多,不再用昔日那种怀疑一切的眼神打量一切,谈笑间也泯灭了那种年少轻狂的傲气。

 

只是他终于开始尝试拾起曾经丢掉的信任,开始笨拙地去爱一个人,毫无保留地付出。

 

人与人之间的信任,那种玻璃一般的感情,那么美又那么脆弱,所以片片崩裂的时候那么地让人痛彻心扉。刚才他对粟米说的话并不是谎言,其实大家的目的和行动,对他来说都是一目了然的,他是真的希望,为爱而产生的行动能获得自己想要的结果。

 

只是有多少感情,才能真正开花结果呢?

 

他想了想,看了眼日历,嘴角不可抑止地露出点笑。

 

“已经是这个时候了啊……那个女孩也该回来了。”

 

 

 

与此同时,远方的地平线上,出现了一艘远洋客轮,上面满载着从遥远英国千里迢迢奔赴中国的人。

 

应是故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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