鈰子君

你好,我是铈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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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科狗,主角厨,爱着所有闪闪发光的人,希望所有温柔的人都能被世界温柔相待。

【喻叶】世俗原野的絮语

·我流甜饼(白开水?) @Schat_ 

·大概是友达以上,恋人未满

·欢迎捉虫

 

喻叶·世俗原野的絮语

 

 

 

>> 

 

叶修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看文件。他一目十行地扫着通知,有时看着上一句话就能猜出下一句话,他有点受不了:官方的套路总是那么明显,一句话的起承转合从第一个字设计到最后一个,一个语气词出现在哪一句话的后面都不能跳出圈外,简直无聊到了极点。

 

偏偏这种像厕纸一样的东西又不能扔掉,不仅不能,还必须把每句话的潜在意思都琢磨个透,搞的每次开党代会都像打仗一样,还是那种几个大公会都参与进来的互怼,会议结束后每一根头发丝写着俩字:心累。

 

他扔下那张印满了废话的纸,抓起叫个不停的手机,看也不看,戳出聊天框就扔过去句话:“干啥呢,正忙着学习呢。”

 

铃声是他专门挑的,对面的人是谁他猜都不用猜。万恶的超级会员在此时终于显示出它还是有那么点用的,苏沐橙一口气给他充了一年份的会员,就是为了挑个特别的铃声来高亮显示自己的存在感。他也没反对,忙起来的时候他懒得看手机,用铃声特别标注一下人也好,省的错过重要消息。

 

说着他就给另一个人也设了特别的铃声。苏沐橙撇了撇嘴,“偏心!”

 

“忙着学习领导讲话重要内容啊。”

 

“知道你还来烦我?”他一心二用,“下午开会的时候做报告要用,现在我分秒必争啊分秒必争。”

 

“左右不是你上台,假正经。”

 

这短短的一句话里透露出十足的嘲讽,还有那么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。叶修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心说敢问您这话……几个意思?

 

说不清我没法接啊。

 

一时间气氛十分尴尬。他正犹豫着,对面又扔过来一个捂嘴笑的黄豆,算是恰到好处地解了他的围。叶修松了口气,然心里又有那么点别扭,死活是高兴不起来,只好隔着屏幕拿人泄愤。

 

“活干完了是吧,来我这寻开心?(呲牙)”

 

“叶修大神英明神武,我哪敢。(捂嘴笑)”对面顺势套路了一波,看着就是在官场里混的如鱼得水的丑恶嘴脸,官话张嘴就来。叶修哼哼了一下,却笑了。

 

然而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。对面好像诚心想搞个大新闻,手榴弹已经满足不了了,这次直接丢了个反坦克导弹过来。

 

“明天我去找你,有时间吗?”

 

叶修默了一秒,回复:“呵呵,我觉得不行。”

 

“我觉得可以。”对面回复,“别闹,机票都买好了,广州飞北京,明天下午3点到。”

 

“那你还问我有没有时间,文州大大这是霸王条款啊。”他一边回复一边想着明天的安排,不知不觉间那份文件已经被他扔到一边了,“行吧,我有空。”

 

“那说定了。”喻文州发过来个呲牙的笑脸,“明天见。”

 

“明天见。”叶修想了想,又加了句,“真要来啊。”

 

喻文州懒得理他,直接扔了张机票信息的截图过来,另附一句“怎么感觉好心被你当成驴肝肺。”叶修攥着手机笑了,他觉得自己好像能想象到喻文州此刻无奈的表情。

 

“送你一张表情包。”叶修附图,“(弱小、可怜又无助)”

 

“……叶秋多久没放你休息了。”

 

“你怎么不算算你加了多久的班了呢。”

 

“(摊手)快去看你的文件吧,祝下午开会顺利。”

 

叶修笑着哼了一声,“转移话题略生硬啊文州同志,水平还有待提高。”他回复,“明天见。”

 

丁铃当啷响个不停的特别关心提醒音终于消停了。叶修想了想,给叶秋去了个电话。

 

“明儿下午我请个假哈,那些活动我不去了。”还没等叶秋说话,他劈头盖脸就是一堆,“拜托啦我亲爱的弟,你哥我明天下午去机场接个人。”说完他大爆手速摁了结束键,将叶秋那一大堆对无良老哥的无情批判摁灭在出生前。接下来他花了10秒想了想自己还有哪些能穿的衣服,然后丢掉手机,开始处理那一堆被冷落了15分钟的红头文件。

 

这次他倒是专心致志,也不像之前仿佛中风了似的表情僵硬。总之当叶秋怒气冲冲地上门算账、结果目击到他哥一边看文件一边微笑的时候,他绝对不会承认脑内第一时间冒出了个“要不要打电话叫救护车”的念头。

 

 

 

叶修:你在哪呢?

 

消息发出的下一秒,他就在视野里看到了喻文州模糊的轮廓。他看着喻文州摸出手机,低头看了一眼,然后仰起头,目光笔直地看过来。

 

他加快了脚步,挤过熙攘的人群。

 

“你是来办公的啊,”叶修走近了,才看到喻文州手里提着的黑色公文包,还是他前几年送的生日礼物,“行李呢?”

 

“没有行李,就是见面开个会,晚上就回去。”喻文州摇头,轻轻摆了摆手,像是驱散某种恶质空气似的,他扬起一边嘴角,“好久不见。”

 

叶修斜睨着他的公文包,叹了口气,露出个“被你打败了”的表情,“好久不见——和一个工作狂说这种话,还真是应景啊文州大大。”

 

喻文州笑,“怎么,不高兴了?”

 

“笑话笑话,我哪敢啊。”叶修拉长了声音,骚话张口就来,可见贯口耍的贼溜,“文州大大鞠躬尽瘁,是吾等社畜学习的榜样啊。”

 

“下班时间不谈工作——这不是你上次说的吗?”喻文州挑挑眉毛,微笑变成个充满无奈的苦笑,他故意说,“叶秋惹你不高兴了,来我这里出气啊。”

 

叶修呛了一下,别过脸摆摆手,示意揭过这个话题,“那接下来做什么?”他说话的口气让喻文州觉得他们在谈论天气,“带你在街上走走?”

 

“还是算了,‘除了灰就是土,要么就是汽车尾气’,这不是你说的吗?”

 

叶修转过脸,“啧啧”着上下打量喻文州,“吐槽功力见长啊文州,敢情你是来找我斗槽的?”他装模作样地,“那你找错人了,少天那语速比我更适合当陪练。”

 

喻文州笑着,顺着他的话茬说下去,“可别,那我得累死。”

 

“得啦,连续加班一礼拜不见你休息,区区和少天说话能累着你?”

 

“连续加班之后再和少天聊天,这可是从里到外都要被榨干的节奏。”喻文州抖了个荤段子。

 

他们你一句我一句,像所有许久未见的朋友一样并肩走在北京的街上。话题渐渐扯远,从工作到房价到最近豆角多少钱一斤,声音混着其他的声音。机场附近车水马龙,各种各样的人混着各式各样的车,喇叭声、人声、飞机起飞的声响,混在一起,像是沸水咕噜咕噜冒泡,是沸腾的人间气息,喻文州想

 

在北京比在任何地方都有一种“世俗”的感觉,并非因为这里聚集着五湖四海四面八方的来客,是广度——北京的纵切上,上演着从繁华到凋敝的过渡,各个阶层的人都在这里生活,小贩和白领擦肩而过,全身名牌的人窝在大排档里,无论富有的、贫穷的,他们在同一片天空下生活,呼吸着同一阵风。

 

“三环以内还是大城市,五环之外连三线城市都不如”,叶修这么吐槽过,他一直觉得北京像个胡乱拼装的乐高积木,估计主人是个大字不识的孩子,对价值也没什么概念,所以才把昂贵的正版和廉价的地摊货拼在一起,造出个不上不下的东西。他嘴上这么说着,可老大不小后又颠颠地跑回来,乐得被他弟当劳力剥削。不知道当年那个离家出走的孩子看到这一幕会不会被气到吐血。

 

不过话又说回来,喻文州一边和叶修说话,一边漫无目的地想着,那毕竟是叶修,说不定他早就猜到自己最后会回来呢?

 

“喂,”喻文州被吓了一跳,因为叶修突然伸出手在他眼前猛晃,“想什么呢?”

 

“想你当初有没有想到自己十年之后会回来。”喻文州老实承认。

 

叶修愣了愣。喻文州仔细看着他的脸,这么多年叶修并没有怎么变过,也许是他始终都淡淡的,连时间给他造成的痕迹也变得淡淡,最后只余几乎看不出的几条浅痕。他像是个游离世俗之外的人——有时候喻文州也想,如果有朝一日叶修也会成家,那对象会是怎样的人呢?还俗的尼姑吗?

 

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很不了解叶修。还在比赛的时候,叶修给大多数人留下的都是名为“斗神”的剪影,是无论怎样都接触不到的距离——太遥远了。

 

“怎么说呢,”叶修开口,声音淡淡的,“当时也没怎么认真想以后的事,毕竟能混口饭活下去比较重要。”

 

“原来你在想这个啊。”喻文州说。

 

“那不然呢?”叶修斜着眼看他,“难道想着怎么艹翻世界吗?又不是起点流小说。”

 

“就觉得你和普通人都不太一样。”喻文州用开玩笑的语气说,“说不定想的也和普通人不一样呢?”

 

他话音刚落,叶修却笑了。“那必须。”他说,“不过后来想想,我也就是个俗人,跳不出这个圈子的。我可以因为自己的少年意气任性十年,难道还能任性二十年?——真做不到,我还活不了那么洒脱。”

 

喻文州沉默了一下,“就像当初建立兴欣一样?”

 

叶修也沉默了一下,“就像当年建立兴欣一样。”

 

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,沿着马路牙子慢慢地走下去,有时候确实会变成这样,聊着聊着就安静下来,却并不尴尬,更像某种心有灵犀的安宁。很奇怪,只有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,喻文州才会觉得连沉默都是安宁的。

 

经过一家小吃店的时候,叶修停下脚步,“虽然现在有点早,要不要吃点什么?”

 

“不了,”喻文州说,“4点我就得走,做动车去天津,晚上有饭局。”

 

叶修梗了一下,“那你直接去天津不行吗,还跑到北京,不嫌麻烦啊。”

 

他真心实意地叹了口气,塞了瓶绿茶到喻文州手里,“慰问品——稍微喝点东西吧,动车上东西贵得要死。”

 

喻文州看着手里的瓶子,笑了。他拧开瓶盖,“嘎嘣”一声,伴着他脱口而出的话。

 

“不麻烦,见朋友嘛,有首歌不是说了,‘漂洋过海来看你’。”

 

“那是首情歌啊文州大大。”叶修脱力地说。

 

接下来两人都没再说话,有些东西像是传达到了,又像是只是一句无心的戏言。可钟表是不会因此停止的,分针转啊转,终于转满一周。叶修送喻文州到车站,进站前叶修说,“早知道你这么早走,我就不和叶秋请一下午的假了。”

 

喻文州从取票机里取出车票,“怎么,专心致志为家族事业发光发热吗?”

 

“瞧你说的。”叶修笑了,“大家都是俗人,为了工作奔波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?”

 

喻文州想了想,也跟着叶修一起笑起来。他把空瓶子塞到叶修手里,“那体谅一下‘社畜’,帮我把这个扔了吧。”

 

“得,撇开叶秋,你也开始压榨我了。”叶修扭开瓶盖,“诶哟,中奖了!”

 

他们被各种各样的声音围着,交谈声,手机声,还有提醒乘客上车的广播声。各式各样的声音里,叶修的声音仍清晰可闻,淡淡的,却带着生活的气息。喻文州想起那些聊天记录,叶修从“斗神”这样的剪影中一点一点丰富起来,那些絮语碎片拼凑在一起,最终变成他面前这个、活生生的叶修。

 

“该进站啦。”叶修催他,“小心误了车。”

 

喻文州笑着应了,他拎着包走近车站,在闸机门口停下,回望门口。叶修还在那里,看到他投来目光,他挥了挥手。

 

他们隔着人流相望,不是作为兴欣的队长和蓝雨的队长,而是作为叶修和喻文州,两个为生活打拼的普通人,和周围的人相比并无不同,仅仅是这样单纯而平常的身份,并非因为荣耀,而是因为其他的羁绊,彼此接近。

 

 

 

——“或许有一天,从另外一个方向上,我们会相遇。”*

 

>>Fin.

 

*出自里索斯的诗《或许,有一天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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